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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意自心底蔓延至全身，彩蝶抿了抿唇，继续说道：“青瑶说，她和小姐，与沈府和柳府的事情有关，这些话，奴婢没敢说给王爷听，奴婢没有青瑶的聪慧，难以判断王爷知晓这件事的结果，但奴婢却要守护小姐的安全，所以奴婢不能说，只能把这些话憋在心里。”

鼻子莫名发酸，夏云婉屏住了呼吸，连大气都不敢出，到底没敢当着彩蝶的面翻身。

其实彩蝶猜得没错，夏云婉什么都听到了，只不过她的装睡，不是为了不责罚多嘴的彩蝶，而是单纯不想面对这些疑问，不想面对这样一个即将撕下面具的自己。

明明她已经很努力在扮演好夏云婉了，明明她已经认命了，为什么还要这样折磨她呢？

眼中渐渐失去神采，彩蝶的身子不受控制的发抖，“当青瑶告知奴婢这些话的时候，奴婢大致就能猜到，青瑶应该是柳宰相的千金了，也难怪小姐这么信任她，她也属实有点可怜。”

青瑶的真实身份并不难猜，柳宰相的女儿柳梦瑶身手不凡，性格直爽，这些是长安城内人尽皆知的事情，特别是先皇为沈府和柳府平反时，已证实柳梦瑶还活着，只因柳梦瑶当时的生活还算安稳，便没有公布她的真实身份，让她逍遥自在的过活了。

很显然，能让南宫喻和林泽知晓，甚至也闭口不提的身份，恐怕也只能是柳梦瑶了。

声音似哽在喉咙里，彩蝶叹了口气：“如果青瑶是和柳府有牵绊的人，那奴婢斗胆猜测，小姐会不会是和沈府有牵绊的人呢？只是小姐身为夏府庶女，这些年也一直过着苦日子，奴婢实在猜不出，小姐与沈府能有何牵连，甚至，是连青禾姐姐都不知道的。”

夏云婉自幼便有年纪相仿的青禾服侍在左右，她的事几乎就没有青禾不知道的，如若与沈府的牵绊只是感情问题，想来青禾也没必要藏着掖着，会毫不避讳的和大家说清楚了。

和沈府有牵绊，又说夏云婉不是夏云婉，这一切，着实是将彩蝶彻底绕迷糊了。

“小姐不要怪奴婢好奇心太重了，奴婢告知小姐这些，也是想尽自己的微薄之力，在日后护小姐的周全，奴婢也只能期盼着，小姐有一日能在奴婢面前彻底敞开心扉吧。”

屋内死一般的沉寂与屋外的欢声笑语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愈发凸显出悲凉。

夏云婉手指不动声色的扣紧了被子，泪水濡湿了眼眶，她睫毛轻轻颤了颤，强忍着没有让眼泪掉下来，只觉得心里有个地方空空的，似有冷风止不住的从心底往外冒。

是了，已经太久太久没人和她说这样的话了，虽然简单，但却足以让她心安。

她不过也是在苦难中被迫成长的孩子，她不过也是个平凡的女儿身，希望能有一个爱自己的夫君，甚至能以身作则教导好自己的小孩，可她，却不得不将自己套在保护壳里面。

那些脆弱，那些柔软，全被保护壳竖起来的刺抵挡，谁也看不见，谁也摸不着。

可事已至此，她是不是也该卸下所有防备，让那些爱她的人，好好感受她的真心呢？

或许是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彩蝶吸了吸鼻子，调整好情绪，起身去给青瑶帮忙了。

屋子的门一开一合，四周重新恢复寂静，夏云婉迟疑片刻，缓缓睁开眼，眼泪终是不受控制的顺着脸颊滑落，一滴滴落在迎枕上，很快便濡湿了一大片。

唇角微翕，她猛然拉过被子蒙住头，掩藏了许久的泪，终是在这一刻，彻底流了出来。

“父亲，母亲，哥哥，我到底……到底应该怎么做？”

煞费苦心（2）

与此同时，被青瑶撞了一下而有些许不适的青禾，正悠闲的靠坐在床头，吃着糕点。

肖总管手捧着信纸脚步匆匆而来，见到青禾这般悠闲的模样，不由得微微一笑。

“夫人，青歌收到了翠云郡主和沈康让她帮忙转交给青瑶的书信和礼物，只是青歌忌惮被老爷发现，便将东西全部寄送到了咱们手上，你看咱们什么时候给六小姐送过去啊？”

青瑶品着桂花糕，声音含糊不清：“你先放下吧，待明日我便亲自给小姐送过去。”

“明日？”肖总管微微一怔，“可是夫人，大夫都说了，你需要休息，虽然六小姐婚期将近，清婉苑的人手可能不足，但夫人现在情况特殊，我想六小姐也能理解的。”

“小姐能理解我，我却不能负了小姐，小姐待我恩重如山，我总得报答小姐不是吗？”

“报答也要分个时候嘛，夫人可知，你今日这般脸色苍白，属实是将我吓了一大跳？”

今日肖总管是在林泽和青瑶成亲的新府邸上帮忙的，肖总管亲自出面，也给足了青瑶面子，只是肖总管没想到，一路跟车过来的青禾，脸色竟会骇人的苍白。

为避免给青瑶添乱，一路上青禾都强忍着不适，直到将青瑶送进院子，青禾才吐了出来。

幸而青禾和肚子里的孩子并无大碍，不然今日，肖总管恐怕也睡不了一个安稳觉了。

手轻轻扶着肚子，青禾笑了笑：“我这不是好好的嘛，你别紧张，也千万别怪青瑶，是她小题大做了，我的不适和她撞不撞我没关系，是我自己有点晕车了。”

肖总管冷哼了一声：“你总是处处为别人着想，你何时能考虑考虑自己？六小姐明明都说了让你好生歇息，你偏要跑去帮忙，把自己折腾成这样，难不成还想再折腾一次？”

“我知道你担心我，但我只是去送点东西，又有马车可以坐，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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