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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醒山的声音从听筒里头传出，李江燃却没顾得上听他讲话，一双眼睛落上自己衣服上的那只手。
“喂？李江燃？怎么不说话？”
“啊，我在听。”李江燃被齐昀舒推进副驾驶：“你刚刚说什么来着？”
钥匙拧过一圈，暖气重新启动，齐昀舒早已松开了手，关上的窗隔绝过外头所有声音，安静的车厢足以让他轻而易举听见电话那头的人的声音。
“说谎能不能打个草稿再开口。”
顾醒山的声音落进两人耳朵里，李江燃有些尴尬的偏过头去，伸手捂住下头的扩音器向他求饶道歉。齐昀舒听见一声熟悉的笑声，紧接着两下打闹，对面重归平静，重新响起男人的声音。
“晚上有个应酬，除了我们三个以外，还有几位其他工作室和相关公司的负责人。”
“他们想了解一下我们未来的发展方向还有创作设计理念，如果谈得不错，或许以后也会成为合作对象，是个机会。”
“地点和时间我等会儿发你，穿该穿的衣服，准时出现。”
顾醒山的风格一向干脆利落，话音刚落就挂断了电话。李江燃还没垂下手，先低头看一眼自己身上的羽绒服和牛仔裤，里头的卫衣帽子皱在领子的地方，他后知后觉伸手去整理，将手头没来得及放下的带子一并放向后排。
他以前也不是没去过这种场合，但以管事人的名义出现在饭局之中，不依靠着李云舟林霜儿子的身份独当一面，这还是头一回。
原本一起用个午饭的念头就此被打破，来回赶这么一遭时间大概也不太够。李江燃略带些歉意的看向齐昀舒，还没开口解释就被他提前打断。
“你打算穿什么去？”
“西装？”
他脑海里浮现出从前见过的那些长辈的穿着打扮，几乎都是一身西装加持，皮鞋蹭亮，手腕上的表明明派不上太大用场却一个比一个讲究，一个比一个贵重。李江燃不懂什么身份面子，平日里收收球鞋已经是他关于表面功夫这块做出过的最大的贡献。衣柜里头搁着几套从前做的西装，现在穿大概也没什么问题，只不过略显单薄，肯定抵不过如今已经掉到个位数的温度。
“公园那天晚上，你穿过的那件大衣记得加在外头。吃饭时候脱掉就好。”
“今天很冷，别再生病了。”
手机信息的提醒音响过两次，齐昀舒看他一眼，手上已经重新挂好了档位。
“先送你回家，等会儿我再搭个公交回去。”
李江燃无暇顾及那个新鲜发来的定位，他看着车辆缓缓汇入主干道，脑子里却动着其他的主意。
齐昀舒迟早同工作室合流，作为得一起出席。
既然以后也会见面，那要不要今晚索性让他一道见个面？
李江燃不敢擅自做决断，他调小了连在手机上的车载音乐，同顾醒山试探着问出了口，得到了相当肯定的答案。
“当然可以，今晚要来的几位原本也是听闻我们有发展服装支线意愿才有兴趣探讨一二。”
“未来的走向和发展他原本就包括其中，比起家居线，服装组暂且只有他作为支撑，其实真要说起来，之后的很多事情，他比我们三个更重要。”
李江燃看着对方正在输入中的提示不断跳动，脑子里已经开始构想起齐昀舒穿西装，同自己站在一起的模样。上半年的毕业典礼上头，因着天气的原因，两人都只穿了个大概，最关键，最修身的外套没能得见，说不想看都是假的。他心里美滋滋的想着该如何向他开口，一边等着对面顾醒山的下句回复。
“不过，我猜他应该不会来的。因为他不喜欢。”
“不过你也可以试试，不过一切后果自负，与我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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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见，然后掉头
李江燃坐在后排眯眼瞌睡，是代驾将车开到了地方，转过头来叫醒了他。
“帅哥，已经到达目的地了哈。记得给个五星好评哦，感谢了！”
“嗯，麻烦了。”
代驾从前排下车离开，将车钥匙拧下递还到他手里。李江燃一个人仰在后排上，尚未消散的困倦同心头挥散不去的好奇疑惑变成压抑着心情的瓶塞，同沉下去的天色一起堵在他心口，叫他没由来的烦闷。
透过车窗的玻璃，李江燃抬头往最明亮的方向看去。顾醒山早已等在门口，官商霖正站在他身边，一双眼睛直勾勾的落在他敞开的外套上头，趁着他打电话的契机伸出手来替他扣好了全部的纽扣。
他看不清顾醒山的表情，他只是转身过去，似乎是说了什么，官商霖愣了愣，很快就笑起来，原本想去揽住他肩膀，却被顾醒山淡淡的往外头一把推开来。
李江燃看了会儿，推开车门往两人的方向走去。外头的冷风倏然钻进大衣的空隙，他双手插兜，只是加快了些步子往门口靠近。
“来了。”顾醒山上下看过他一眼，目光在他抓起来的头发上有意停留片刻：“头发抓得不错。”
“他手很巧。”
他跟在两人身后往里走，穿着统一制服的服务生将他们领进里头些的一个包厢。李江燃原以为顾醒山说的“老板”和“伙伴”应该是同自己爹妈一个年龄一个辈分的人，直到他真正亲眼得见，才发现在座的一桌子人其实大都差不多年龄，自己在这么群青年才俊里，愣头青本色格外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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