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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复现（第1页）

医疗舱内，蓝光如水波般缓缓流转，映照出曹岐的面容。他的睫毛微微颤动，每一下都带起细微的青铜碎屑，在蓝光中闪烁。曲扶摇手持桃木簪，轻轻在他眉心一点，留下一抹朱砂般的印记。随着少年缓缓睁眼，那墨绿的色泽在他瞳孔深处悄然游弋，好似隐匿的毒蛇。

“你的灵体在茧核里泡了四十七分钟。”温望站在一旁，修长的手指在全息屏上轻轻滑动，划出一条清晰的时间轴，“这个时长，足够完成三次精神污染。”

话音刚落，陆同突然抛出一枚琥珀结晶，正是从现场找到的蜕神茧碎片。曹岐下意识伸手接住，刹那间，菌丝纹路在他掌心如野草般疯狂蔓延生长。

“徐非的源质特性在影响你，具体表现为模仿蜕神茧的源质谐振。”陆同盯着曹岐掌心结晶中蠕动的黑色丝线，面色凝重，“就像寄生虫在宿主体内进化出拟态，试图完全融入你的身体。”

曲扶摇见状，玉手一挥，凭空召出建木根须，瞬间缠住曹岐的手腕。“看这里。”她的声音清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曹岐低头看去，只见皮肤下泛着青铜色的血管正在缓缓编织成某种神秘符文，与徐非脊椎重生的画面竟完美重合。“他在你身上播种。”曲扶摇的声音像是结了冰，“一旦他真的让菌丝覆盖千里，蜕神茧就能在任意节点重生，后果不堪设想。”

曹岐只觉后颈的桃木封印滚烫无比，意识空间里，锁链的震颤顺着脊椎迅速传导。刹那间，那些记忆碎片如潮水般涌上视网膜：徐非跪在祭坛前，青铜匕首狠狠插进胸口，嘴角却挂着诡异的笑容。

原来，那是在预示我们还会再见面吗？

“不是抗药性。”曹岐声音沙哑，医疗舱的雾气在他睫毛上凝结成晶莹的露珠，“徐非是想让自己的源质成为茧与巨像之间的传导媒介。”他抬起手，指向全息屏上绵延三百里的菌丝网络，“四十年前祭坛吸收的源质，如今他在制造反向通道——用以往生灵的源质当作蓄电池，妄图把青铜巨像从茧体内拽回现实世界。”

温望的瞳孔忽然收缩了一点点，神色倒是如常。与此同时，全息屏突然弹出存续会的红色密档，在四十年前的卫星图上，洛城郊外有六边形光斑明灭不定。

“你看到的祭坛坐标，”陆同迅速将星图与光斑重叠，语气稍显急促，“是莫兰教七大圣所里唯一没被摧毁的‘蜕生之井’。”

曹岐的颞骨突然发出青铜器皿相撞的嗡鸣，剧痛如淬毒的铁钉刺穿太阳穴。

他猛地咬破舌尖，在血腥味中勉强维持清醒，却看见一缕银白色源质正从胸口逆流——那些本该流淌在经络中的能量，此刻竟如活蛇般在皮肤下扭动，编织出诡谲的青铜纹路。

当看清血管网络组成的图案时，他听见自己喉间迸发出非人的颤音。无数莫比乌斯环状的青铜回路在皮下流转，每个环结处都盛开着蜕神茧特有的曼陀罗花图腾，花瓣上密密麻麻的复眼正随着他的心跳开合。

这是…逆流…

少年嘶哑的声音里混着金属刮擦声，此刻他的精神海正在经历双重绞刑——白金之海裂缝中伸出的墨色触须疯狂吞噬源质，而体外游离的能量又在强行灌入体内。李修仪的警告化作实体化的青铜符咒，在识海上空轮转：“每道裂缝都是双向的通道……”

少年倒吸一口冷气，发现自己的声带都染上了些许的金属震颤。

此刻他的精神海如同被投入巨石的镜湖，青铜星轨与苍白浪潮正在相互撕扯，而在更深处，白金之海裂痕中探出的黑影正舒展着翻涌的墨色触须。

李修仪的声音突然在记忆里回响，每个字都像楔入灵魂的青铜钉："；裂缝每吞噬一缕源质，就会在现世投射出等量的阴影......"；

更诡谲的变化在视网膜上绽放。曲扶摇周身浮动的绿雾中，竟有无数翡翠藤蔓在虚实之间生长湮灭；陆同背后盘旋的黑色漩涡里，隐约可见黑色闪电在撕裂某种形体；而温望身上流淌的金线中，分明悬浮着上百个鎏金字符，每个字符的转动、飘升的速度都不尽相同。

更让曹岐感到压抑的是，那种所谓的半魇的“精神波动”自己也感受到了，就是自己的源质正在无目的、无意识的吞吃着周围一切的源质

那些纯白源质此刻化作半透明的狰狞虚影，正贪婪地啃食着空气中游离的能量光点。当他试图压制时，却发现白金之海的裂缝传来恐怖的吸力——仿佛有双看不见的手，正通过他的身体窃取着现世的源质。

纯白源质在掌心凝成的饕餮虚影竟开始反噬宿主——那半透明怪物撕咬的每口能量，都有血色纹路顺着经络侵蚀他的脏器。

白金裂缝在吞噬他的理智，而逆流的源质在重塑他的躯壳——皮肤逐渐浮现角质层纹路，膝关节发出齿轮转动的声响，连呼出的气息都带着丝状的银雾。

“原来‘半魇’的痛苦就是这样吗。”

此刻他既是裂缝的受害者，又是现世的污染源。

他忽然明白，自己就像站在深渊裂缝旁的萤火，而曲扶摇他们却是悬于九天的皓月——纵使裂缝中泄出的星火再如何跃动，也灼不穿明月周身流转的云霭。

“徐非表现出的能力，一是幻术，应该是他觉醒后的能力。”而表面平静的曹岐思忖许久，站在亲历者的角度，将自己的想法条理清晰地讲述给在座众人。

三人纷纷看向已经走出医疗舱的少年，目光中满是肯定。曹岐见状，接着说道：“二是他手中的青铜镜，初步判断应该与莫兰教有关。”

“第三个就是那个‘半成品’禁物，具体表现大家也都看到了，大致和他手中的青铜镜存在一定关联。”

曹岐说完，却不知自己所想的一切，在他昏迷时早已被重点标记。不过，由于三人在某些认知上达成了共识，此刻只是静静地听着，时不时点头，露出思索和鼓励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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