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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孤独的座头鲸（第1页）

“进了波塞冬的皇宫转了一圈，我就在想下面那个傻逼亲王到底从哪弄来这么多异能者，原来一直有你这么个货在鼓捣啊…”黑月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迸出来一样带着摩擦的嘶嘶声，“那天我在黑月岛怎么没拍死你呢？”

黄金瞳凝视着对方的猩红双目，红瞳中的诡异符文倒映在金色的火焰里。他认得那张脸，那张脸在黑月铁骑覆灭的那天夜里出现在黑月岛的上空，当时他随手的一击就让对方失去了反抗的能力。黑月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完全没被他放在眼里的堕天使，竟然和他一样，是另一个从千万年前而来的怪物。

那张脸原本的名字名为“风神”——塞缪尔。

塞缪尔的容貌与他记忆中的不太相同，原本漆黑的长发间多了几缕白发，他的眉眼也让黑月觉得有一丝莫名其妙的熟悉感，但他并没将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放在心上。

“我想尽办法不让你参与进这些事，但你还是来了…”塞缪尔，或者说K先生凝视着黑月，眼神中闪动着讥讽的光，“就像命中注定。”

“我不太相信什么命中注定，非要说命中注定的事只有一件…那就是我今天要他妈把你的头拧下来！”黑月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鼓动双翼，在刹那间突破了音障。

K欺身突向黑月，两道身影在极速中擦出撕裂布帛的裂响。每一次交错都在空气中炸开环状气浪，锋利的气流贴着石阶游走，将看台切割出蜿蜒的裂痕。奔逃不及的看客在刀风掠过时突然凝滞，旋即化作纷纷扬扬的血雨。座椅在余波中坍成齑粉，扬起的浮灰尚未织成雾障，又被下一轮震波涤荡成漫天星屑。

有几次他们的残影突破角斗场的边界，在叹息之岛的草原上以超音速掠过，划出银白色的裂痕。散落在草原上的人骨全部被震碎，岛边环绕的海水被震起滔天的巨浪，整个波塞冬都因为他们的冲突震荡。灯火长街突然暗了几段，那是他们裹挟着毁灭掠过的轨迹，恰似天神持笔在星图上抹去几缕金砂。

叹息之岛外的城中，人们都注意到了天空中的异常，乌云像是漩涡那样旋转，但炽热的光芒穿透了乌云，好像天空中有火在燃烧。

“怎么...回事？”茜茜仰头眺望，浓密的乌云忽然破碎，天空中闪耀的雷霆探出了头，照亮乌云间的空隙，像是一条条白蛇在乌云中穿梭，在电光中隐约能看到两道黑影来往冲突，留下无数残影。

“别管了，那是黑月的战场，他过来就是抓人的，救你都是顺手。”破军的身影从皇宫中浮现，三月和四月躺在他的身旁，“说起来，你还真...是个姑娘啊？骗了我好久。”

但茜茜并没有应他这句话，只是死死地盯着那片发光的云层。她不太敢想象黑月全力以赴的战斗，也不敢想象他的对手是什么人，黑月举手投足间展示出的实力就已经超越了她的认知，能作为他对手的人又该是多么可怕？

一个强大的异能领域扩张，把天空中几公里之内的乌云都笼罩在其中，那是高温的领域，火元素在几秒钟内将空气中的水分子迅速的蒸发。遮天蔽日的乌云突然绽开了一个巨大的空洞，天光如神只垂落的金线贯穿天地。云层断裂处泛着熔铁般的赤金色，仿佛有看不见的巨炉正在炙烤天穹，连空气都泛起灼伤的涟漪。

双方在万米高空拉开数十米距离，血从天空中滴落，几轮交锋下来双方谁都没有讨到好处，但K身上的伤明显更重一些，他的胸口绽开了一道巨大的裂痕，隐约能看到心脏在其中跳动。

黑月远远地打量着K先生，这个千万年前来的恶灵比他想象的难缠一些，他分明在刚刚的冲突中捏碎了K的心脏，却看见那破碎的心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K的胸膛重新聚合。

“不死之身？你的秘密比我想象的多啊，K先生。”黑月狞笑着，“这样说来我要杀你得把你撕成三千多块啊。”

“我们一定要这样你死我活么？我从来不想把你当作对手，我们的目标并不冲突。”K看着自己身上的伤痕。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其实他早就做好了有一天会与黑月正面交手的准备，但到了这一天他发现他还是低估了黑月的可怕。他的身上没有一块皮肤是完整的，黑月的速度比他想象的更快，力量也比他想象的更狂暴，短短几分钟内黑月就已经把他身上的骨骼轰碎了一遍，他全身好像被一辆火车来回碾压了几轮。

几个呼吸之间他身上的伤口也已经完全愈合，如果不是靠着惊人的愈合能力恐怕他早就欠了黑月几条命。但黑月愈合的速度比他更惊人，肉体也比他想象的更坚硬。

“你知道我为什么当初没有留在艾米博士那里，而是选择跟你去寻找古希兰的遗迹么？”黑月啐了一口，“因为我只想知道我是从哪来的，从我苏醒在这个世界那天开始我就知道我和这世界上所有的东西都不一样。我怎么看也不是人类，就算在黑月铁骑这种异类中，我也是那个最大的异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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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没有说话，他警觉的看着黑月，刚刚的战斗中黑月的狂暴给他留下了太深的印象，如果不是依靠这具身体他恐怕早就死了几个来回。他也太清楚黑月是个多么不讲武德的人了，没准说着说着他就会毫无征兆的突然冲上来给你一棒子敲碎你的头盖骨。

“前段时间我见过了几个怪物，那是真正的怪物，我以为我终于找到了同类，但它们说我也不是它们中的一员，我在这个世界上好像没有一个容身之处。你听说过那头叫Alice的座头鲸么？”黑月像是叹了口气，“它的声音波长只有6.6米，而其他鲸鱼的有20多米。它没有一个亲人或朋友，唱歌的时候也没有同类能听见...我和那头鲸鱼一样，我既不是人，也不是怪物。但好歹我在这个世界上还有弟弟妹妹，虽然我没有同类，但我有亲人的，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在乎的只有他们，即使像是三月四月那种不听话的弟弟妹妹。但现在九月、十月我到现在都不知道去了哪里，我把你的那帮小跟班狠揍了一顿，虽然读心术没什么用，但总有那种骨气不太硬的，我捏碎那个小爆炸头的头盖骨的时候他嚎的很有节奏感。”

“一号死了？”K的瞳孔骤然收缩。

“这时候我才捋明白，原来一切的源头都是你啊。”黑月绽开了一个非常灿烂的笑容，只是这时候这个笑容显得有些恐怖，“把三月四月打成重伤卖给那个金牙秃头的是你，让你那帮小跟班抓走一月、九月、十月的也是你，玄月不会也是你逼走的吧？”

“你对我唯一在意的事情下手...那就给我付出相应的代价！”黑月发出狂怒的咆哮，穹顶堆积的雷云突然坍缩成漩涡。千万道青紫色电光裹挟着天地之威倾轧而下，如同倒悬的银河决堤！

K翻腕亮出掌心腾起的苍焰，天空中霎时炸开银色狂龙。两股雷光在空中相撞的刹那，竟有远古编钟般的轰鸣自地脉深处涌起。他们脚下万米开外的海潮凝成通天水壁拔地而起，折射着雷火的粼粼波光化作囚龙之牢——这分明是水元素的能力。

“雷元素和水元素？！那枚戒指...”黑月瞳孔剧烈震颤，当雷火照亮对方眉梢时，他突然意识到了K先生手上的戒指在哪里见过，也意识到了K先生眉眼之间的熟悉感从何而来，他死死的盯着K，黄金瞳的凶狂几乎化作实质，“玄月怎么了？”

“玄月？你居然还关心他？”K抚开面前雷光，“你之前不是要亲手处决黑月铁骑的背叛者么？我替你省了些麻烦...肌体融合的第八感让他成为了这不死之身的养料。”

但K突然警觉起来，难以描述的威压出现在黑月身上，他的心跳强劲到狂风雷鸣都无法掩盖，仿佛愤怒的鼓点。他盯着K手上的戒指，面容迅速的变化着，像是有狰狞的恶鬼要从他身体里挣扎着出来。

K突然有些后悔说这件事了，冥王的愤怒被他点燃了。

空间发出爆裂的悲鸣，黑月以难以想象的速度爆冲，火元素在他的身后炸开，像是凶狂的巨龙喷吐的龙息，K甚至没来得及反应他就听到了自己胸骨碎裂又愈合的声响。这突如其来的一击把K一侧的肋骨连着胸椎和锁骨一同击碎，大片的血浆从他的胸口喷溅而出，像是古代祭台上血祭的壁画那样狂放狰狞。

胸口的伤势瞬息之间愈合，K迅速后撤，试图退出黑月的攻击范围。但黑月咆哮着挥手，狂风以他为中心向着四面八方吹去，从他的面前喷涌出青蓝色的烈焰，那不是十号的蓝炎，而是冰与火融合的元素狂流！

K抬手凝起流动的圆盾，却在触碰到青蓝烈焰的瞬间瞬间凝结，然后化作冰晶绽开，冻结的霜花还未坠落便被灼成水雾。黑月疯狂的挥拳，每道破空而来的轨迹都在空气中烙下扭曲的爪痕，仿佛远古神只以天为帛撕开的裂帛，K横臂格挡的刹那，护腕与拳锋相击出远古巨兽挣断锁链的轰鸣。

“你，给，我，死！”黑月的咆哮像是天雷一般在K的耳边炸响，震耳欲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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