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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千里妖踪（第1页）

林墨踏出林家山门时，天边正泛起鱼肚白。他左肩的绿火在晨雾中忽明忽暗，每走一步都在青石阶上烙下焦黑脚印。山道两侧的镇邪符无风自燃，惊起满山寒鸦。

"往东南走。"剑灵的声音透着虚弱，"你身上的因果业火...需要东海鲛人泪才能压制。"

话音未落，身后传来刺耳的破空声。十二道剑光结成天罗地网，大长老踏着血色阵图凌空而立："弑祖叛徒还想逃？"

林墨反手挥出一道剑气，却发现真元运转滞涩如泥。剑灵急道："别用灵力！业火会顺着经脉烧毁丹田！"

就这么一耽搁，剑网已罩住方圆百丈。大长老狞笑着捏碎玉符："起阵！"地面突然隆起九座坟茔，腐烂的手掌破土而出——竟是林家秘传的九阴尸傀阵！

"用神王血！"剑灵突然喝道，"滴在古剑第七星纹！"

林墨咬破舌尖，金血溅上剑身的刹那，整片天地突然静止。他看到那些尸傀额间都嵌着冰晶碎片，与自己怀中娘亲的傀儡如出一辙。记忆深处有什么轰然炸开，前世今生无数画面交织成刺目白光。

"这是...时空剑意？"大长老的惊呼变得扭曲遥远。林墨感觉自己在急速下坠，穿过层层叠叠的虚空，直到后背撞上潮湿的礁石。

咸腥海风灌入口鼻，他勉强撑起身子，发现置身于遍布荧光珊瑚的海滩。三百里外，林家追兵的气息消失得无影无踪。

"强行催动星移斗转，你倒是比当年那个呆子更疯。"剑灵虚影比先前淡了许多，龙角泛起裂纹，"这里是东海之滨，但..."

她突然噤声。海浪中浮起无数幽蓝光点，潮水退去后露出跪拜的人群。他们耳后生着鱼鳃，额间点缀珍珠，手中捧着镶嵌夜明珠的珊瑚杖。

"恭迎龙主！"为首的鲛人祭司声音发颤，"三千年了，预言中的..."

"闭嘴！"剑灵抬手掀起气浪，鲛人们被震飞数丈，"滚回你们的碧波宫！"

林墨敏锐察觉异常。当鲛人祭司抬头时，他看见对方脖颈处蔓延着与太上长老相似的黑色纹路，那些纹路在月光下如同活物般蠕动。

剑灵突然按住他持剑的手："快走！这些不是..."

"噗嗤！"

鲛人祭司的头颅突然炸开，钻出八条章鱼触手。其余鲛人同时发出非人的尖啸，皮肤下鼓起游动的肉瘤。林墨挥剑斩断袭来的触手，黏液溅落处礁石竟被腐蚀出深坑。

"是北冥的蚀心蛊！"剑灵化作流光没入古剑，"用雷诀！"

林墨并指抹过剑锋，引动天雷却劈向自己眉心。金血与雷光交融的瞬间，古剑迸发出紫电惊雷，方圆十丈内的变异鲛人尽数化为焦炭。

"咳咳..."他单膝跪地，发现左肩的绿火已蔓延到心口。剑灵的声音逐渐模糊："往北...去找..."

意识即将消散时，一抹雪色掠过眼帘。素白缎靴停在跟前，女子清冷嗓音伴着梅香落下："身负往生业火，手持诛神剑，阁下可是姓林？"

林墨勉强抬头。女子戴着半张冰晶面具，露出的下颌与娘亲画像有七分相似。她腰间玉佩雕着骨翼蛇图腾，此刻正与林墨怀中的冰玉簪产生共鸣。

"跟我走。"女子袖中飞出银链缠住林墨手腕，"除非你想被炼成烛阴氏的活傀。"

**三十里外，黑礁岛**

烛台照亮石窟墙壁，上面刻满与往生灯底座相同的神奴文。女子摘下面具的瞬间，林墨瞳孔骤缩——她的容貌与娘亲一模一样，只是左眼瞳孔是妖异的琥珀色。

"我是你小姨，林雪魄。"她指尖凝出冰花，"准确地说，是你娘用万年玄冰捏造的身外化身。"

冰花没入林墨眉心，幻象如潮水涌来：三百年前北冥镇界碑崩裂，娘亲以冰魄剑体为引重封结界。林家长老们却趁机抽干她的神血，将尸身炼成九具冰傀镇守妖域...

"他们抽血时我就在现场。"林雪魄的冰眸泛起血色，"你父亲亲手执刀，换了三把玄铁匕首才割开神裔的皮肤。"

古剑突然发出悲鸣，林墨的眼泪在坠落前化成冰珠。他想起地牢里那个傀儡人偶，想起父亲欲言又止的神情，丹田处沉寂的业火猛然暴涨。

石窟剧烈震动，墙壁神奴文开始渗血。林雪魄突然掐诀封住林墨七窍："屏息！有人在用血脉溯源！"

海面炸起千重浪，十二艘白骨战船破雾而出。船首站着位黑袍男子，面庞与林远山有五分相似，袖口却绣着烛阴氏图腾。他手中铜镜正映出石窟内的景象，镜面爬满血色咒文。

"找到你了，神王余孽。"男子轻笑，身后升起九轮血色明月。月光所照之处，海水凝结成猩红晶体，无数妖兽骸骨从晶簇中爬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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