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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 抉择(第1页)

【本章有ooc,有点刹不住车,针对送养胧月的情节有很多个人理解,大家如果感觉不贴沈眉庄的人设,就把关于胧月的那一段描述当成一个旁观者的感想吧~】

皇上最后还是没有对沈眉庄说出纯元皇后相关的事情,只说叫沈眉庄去劝劝甄嬛,转头又派了苏培盛去交芦馆,言明了,若敢透露出一个字,交芦馆上下统统都要死。

甄嬛便是为了流朱和浣碧,也不能多说的。

沈眉庄并不知晓这些,她坐着皇上派的轿辇,去了交芦馆。殿内一片昏暗,帘子都没有拉开,甄嬛还穿着去见皇上的那身素色旗装,呆愣地坐在地上,听到脚步声,才木然转头看了一眼。

“毓妃娘娘是来劝臣妾的吗?”

她的声音透着无尽的冰冷,沈眉庄叹了口气,叫殿内的人都出去了,然后走到她身边,就这么席地而坐,就像许多年前,两个小女孩背靠甄府的围墙,并肩坐在地上,结果晚上回去因为弄脏衣裙被罚了手板。

甄嬛鼻子一酸,眼泪大滴大滴地往下掉,沈眉庄拿起帕子给她擦了擦,柔声问道:“你是一时冲动,还是深思熟虑?”

甄嬛再也忍不住了:“眉姐姐,我实在是......我待不下去的,留在宫中,我会疯的......”

沈眉庄抬手轻拍她的背:“我知道,我知道的,你若想哭,便痛痛快快哭一场吧,哭完咱们再慢慢说,可好?”

这些时日的委屈就这么涌了上来,甄嬛伏在沈眉庄的肩头嚎啕大哭,纵使那日她想明白了皇后那场算计的关窍,又亲自从皇上口中问出了自己与纯元皇后相像的事实,可她心中总存着一丝侥幸,皇上与她有那么多美好的回忆,难道就没有一丝真情吗?

可是呢?

“纵得莞莞,莞莞类卿,暂排苦思。”

“除却巫山非云也。”

“能有几分像菀菀,也算是你的福气。”

甄嬛哭着哭着,又笑起来:“我总以为我是不同的,到头来我什么都不是,我什么都不是啊眉姐姐!这些年的虚情假意,只蒙住了我一人的眼睛,这些年的情爱与时光,终究是错付了!”

沈眉庄心中一酸,她这一世跳出了局外,以旁观者的身份看着这宫中形形色色的女子,抛却其余不谈,“情爱”二字困住了多少人?

谁不贪恋帝王的那一份宠爱呢?又有谁不是遍体鳞伤、头破血流后才看清那人的虚伪与冷漠呢?

甄嬛哭了许久才冷静下来,她一双眼睛已经红肿了,苦笑道:“姐姐或许不懂,我为何会这般伤心,可皇上不许我说......先前的事情,是我被冲昏了头脑,对不住姐姐,可是此次我真是有苦衷的,我在这宫中,已经一日都待不下去了,若不是腹中的孩子,我现在就想出宫。”

甄嬛眼神坚定:“姐姐,我去意已决,我会护着这孩子平安降生,也会为她寻一位身份尊贵的养母,我此生都不想再回来了,有我这样的生母,也会是孩子的污点,我会尽我所能,在我离开前为孩子筹谋的。”

说到此处,甄嬛迟疑了一瞬,问道:“姐姐可是觉得我......不负责任?我这样对我的孩子,姐姐是否觉得我愧为人母?”

沈眉庄定定地看着甄嬛,开口道:“你先是甄嬛,然后才是皇上的妃嫔、皇嗣的生母,我想,你既然真的下定决心要离开,一定是有非去不可的理由,我只愿世间的女子都能为自己做决定,所以我不会阻拦你,也不会指责你。”

“但是嬛儿,还有一件事我要提醒你,若你已经做了决断,选择出宫,那也就意味着你彻底放弃了腹中的孩儿,若有朝一日你再回来,你也不能再要求她认你这个额娘,这些你想清楚了吗?”

“我不会再回来的,”甄嬛语气肯定,“我这一生都不会再回到宫中了,孩子......我在走前尽可能谋划,就当是全了怀胎十月的母子情吧,日后皇嗣不会有我这个生母,我也不会想要认回,眉姐姐,我明白你的意思。”

沈眉庄道:“你可确定?你要选择自己的人生,这无可厚非,可你放弃了孩子,日后也要承受相应的后果。”

“姐姐,你不必再劝我了,我确定的。”

沈眉庄深吸了一口气,不再说了,她只是想起了上一世的敬妃,如她所言,甄嬛先是一个人,然后才是母亲,经此打击,甄嬛做不到继续待在宫中,毅然决然将胧月交给了敬妃,就这么去了甘露寺。

可后来阴差阳错,甄嬛又回到了宫中,皇上提出将胧月送回她身边,她起初也是愿意的,栽了大跟头后,为了重新拉拢敬妃,才将胧月彻底给了敬妃,自此敬妃为甄嬛肝脑涂地,只为了答谢这份恩情。

可是,凭什么?

甄嬛自己决定了放弃胧月,她也在离开前为胧月筹谋了许多,她不欠胧月什么,可是在她放弃的那一刻,胧月就已经是敬妃的孩子了;后来甄嬛回宫,帝王的偏心和甄嬛的不舍,叫敬妃差点承受母女分离的痛苦,而胧月再次成为敬妃的女儿,却要她感恩戴德。

其实也是人之常情,沈眉庄自问,若她处在甄嬛的位置,想必也会舍不得孩子的吧?

若是可以,她倒也希望甄嬛此生不要再回宫了,外头天高海阔,果郡王对她又真心,总比这高高的宫墙里的尔虞我诈快乐得多。

“只是孩子的养母,你选的是哪一位?”

甄嬛说出了那个沈眉庄意料之中的答案:“是端妃。”

“你确定吗?”沈眉庄忍不住问道,“她的身子......”

“我明白姐姐在担心什么,可端妃出身汉军镶白旗,其祖父是开国元勋,父亲是虎贲将军,又自幼养在太后身边,她的家世便是同从前的年家也是不相上下的,若我腹中是个皇子,至少能一生无忧,若是个公主,有她在,也能尽可能免去和亲的命运。”

甄嬛顿了顿,继续道:“她身子不好,也是心病占得多,如今年家已倒台,年世兰虽然还活着,却也被碾进了泥土里,她心态放宽了,身子自然也越来越好。再说皇上......他至少是念旧情的,我定会在离开前为孩子多争取几分重视,端妃便是想有忽视之心,也是不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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