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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小姐,我们也没办法了……”
病房里,护士站在床边,轻声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犹豫和无奈。
秦依依躺在病床上,迷迷糊糊地醒来,睁开眼时,天光已经有些昏暗。
她愣了一瞬,习惯性地抬手捋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动作慢而僵硬。
她的脸色苍白得不像话,唇色褪去了血色,像是被冷风吹过的纸张一般。
一双眼睛很大,因为失血而显得格外清亮,但没有神采,眼睫毛微微颤着,透露出几分脆弱。
秦依依的怀里抱着一只灰扑扑的旧玩偶,玩偶的耳朵被粗糙的针脚缝补过,看上去有些滑稽,可她的手指却死死捏着不放。
“拖欠费用太久了,您……您真的不能再住下去了。”
护士的声音还在继续,说完后,又安静地叹了口气。她站在那里,垂下头,似乎也不忍心再多看一眼。然后她轻轻退了出去,脚步声在空荡的走廊里回荡,传到了门外。
门外,有人小声地议论着:“她就是那个秦家的千金吧?听说家里破产了,连医药费都付不起了。”
“以前多嚣张的一个人啊,风水轮流转。”
“嘘,别说了……怪可怜的。”
秦依依听见了,她怎么可能没听见。她的手指僵了僵,眼神有些空洞地看着前方,仿佛把那些声音当成了不存在。
她慢慢坐起身,怀里的玩偶被她抱得更紧了些,像是在拼命抓着最后一点东西。
她走下病床时,双腿发软,脚步轻飘飘地像踩在云端,虚弱得几乎要站不稳。
秦依依扶着墙,缓慢地向前挪动,病房门口的护士看了她一眼,张了张嘴,却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轻轻摇了摇头,目光里带着一丝说不出的怜悯。
医院门口,风很冷。
灰蒙蒙的天幕压得很低,秦依依站在医院台阶上,身体被风吹得微微发抖。她穿着那件已经旧了的外套,显得单薄无比,风一吹,像是要把她整个人刮走。她低着头,额前的碎发遮住了脸,看不清她的神情。
路过的人下意识地看了她一眼路过的人下意识地看了她一眼,或带着好奇,或带着幸灾乐祸,但更多的是漠然的匆匆一瞥。
“是秦家的那个吧?”有人小声议论着,声音被风吹得断断续续,“以前多风光啊,现在落魄成这样,真是造化弄人。”
那些声音像锋利的针,一点一点扎进她的耳朵里,又扎进她心底最柔软的地方。她没有抬头,脚步虚浮地向前走了几步,抱着那只旧玩偶,纤细的手指已经掐得发白。
风更大了,她差点摔倒在地。
秦依依站在医院门口的台阶上,胸口隐隐作痛,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她抬起头,看着灰蒙蒙的天,眼眶红得厉害,但她死死地咬住嘴唇,不让眼泪掉下来。
“没事的……”她低声喃喃,声音颤抖得厉害,像是在对自己说,也像是在对那个破旧的玩偶说,“没事的,我可是秦依依。”
秦依依裹紧外套,慢慢往家的方向走。路过一个小巷时,她听见一声微弱的猫叫。
转头看去,一只瘦弱的橘猫正蜷缩在墙角。它的毛发有些脏乱,看起来很久没有吃东西了。
秦依依顿住脚步。
她在口袋里摸索了一下,掏出一小包猫粮。这是她昨天特意买的,原本是想留着喂学校后院那只黑猫的。
“过来。”她蹲下身,轻声唤道。
橘猫警惕地看着她,没有动。
秦依依把猫粮倒在地上,然后往后退了两步。橘猫这才慢慢靠近,小心翼翼地吃起来。
“你也是被抛弃的吗?”她看着橘猫,声音很轻,像是在自言自语。
风吹乱了她的头发,她伸手拢了拢额前的碎发,目光有些恍惚。
“没事的,”她蹲在那里,看着专注吃东西的橘猫,“活下去就好。”
等橘猫吃完,她才站起身,拍了拍裙子上的灰尘。
“明天见。”她对橘猫说完,转身离开。
走了几步,她回头看了一眼。橘猫还坐在原地,歪着头看她。秦依依笑了笑,这次没再回头。
她迈着不急不缓的步子。背影看起来有些单薄,却透着一股倔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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