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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九章 再见柳卫(第1页)

“是啊秀才,不要掉以轻心,那陆府的小少爷,就这么去了,你不要再弄险了!”包典吏一边抹着汗,一边紧张地对胡宗宪说道,“陈典吏说的是大实话啊,那些什么神神鬼鬼的,我们只能指望秀才救命啊,你可千万不能有事!”

胡宗宪倒也没有矫情,作揖谢过了陈典吏和包典吏,随着他们带出来数十青壮,一起往县城而去。入得县城,却就见着家人在等着他,霍曼殊也是昨天得了王大头回来报信,也出来城门这里迎霍长觉,一时之间,便有了归家的感觉,锦衣卫的人等,便随着霍长觉归家去;而罗石头就随胡宗宪回去,又相约了中午再聚的时间,便各自归家不提。

但是胡宗宪在家里跟父母述了几句话,小桃红和李婉卿却就来访了。

“陆仇怎么就这样去了。”李婉卿终于不再旬以前一般,无心无腑的感觉。

一个是人不知不觉之中的长大,一个是陆仇这种大家都比较熟的人,被斩首而死,对于李婉卿来说,是很震撼的一件事。

“该走了,总是走的。”胡宗宪这么说了一句,却就不禁叹息了一声,因为这真的是他无法放下的一件事。他不是没有见过人,也不是无法忍受身边有人死去,但陆仇这么一个人,他真的觉得,就是自己弄险的错。

于是在这氛围下,气氛就变得很沉重,一时之间,变得似乎无话可说了。

李婉卿又再聊了几句,却已经有些索然无味了,倒是小桃红,对于霍长觉颇有些贼心不死,仍是旁敲侧击了一通,打听了一下霍长觉的事情,总算是让氛围略为好了一些。

“你回来,就不再折腾了吧?准备明年考试了吧?”李婉卿低声向着胡宗宪这么问道。

胡宗宪点了点头:“不折腾了,我也累了,该折腾的,也折腾完了。看看帮霍大兄写份折子,其他就不管了。”

“嗯,那就好了,我们想去休宁的齐云山上香,你不如跟我们一起去好不好?”李婉卿低声向胡宗宪发出邀请,甚至她害怕胡宗宪拒绝,“我也会请霍家姐姐和霍大兄的,可好么?”

胡宗宪皱了皱眉:“你吃错什么药了?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企图?我告诉你,咱们之间是不可能的!”

以前李婉卿是说过,就算嫁不出去,也不会去考虑胡宗宪的,怎么现在的态度,似乎跟以前的变化很夸张?所以胡宗宪一下子就感觉不太对劲了:“是不是你爹逼你嫁人了?说说吧,是嫁给哪个瘸腿瞎眼的老光棍?”

“你给我去死!”李婉卿忍无可忍,往胡宗宪的脚尖狠狠踩了一脚,留下抱着脚的胡宗宪,她便带着小桃红走了。

“秀才,真的我也觉得不太对劲啊。”王大头凑了过来,指着出门而去的李婉卿,对着胡宗宪这么说道,“李家大小姐,跟我们离开绩溪时,对你的态度,真的差别好大。”

胡宗宪有些牵强地笑了笑,没有说什么,只是勉强说了几句,类如:“长大了,自然和小的时候,会有些不一样的。”之类的话,很明显他不想就这个话题往下聊开,这是任谁也看得出来的拒绝,否则的话,几个月的光阴,怎么就能区分出长大和小时候来?

但不管怎么说,回到绩溪的胡宗宪是不快乐的,这一点大家的感觉都很清楚。

或者说,几乎所有人都是快乐的,以至于胡宗宪的不快乐,变得如此的显眼。

他去看望柳卫时,后者都提到了这个问题:“就是王大头那家伙,过来看我都知道买壶酒,到了你这七窍玲珑心肝的,我送了你那么大一桩消息,你就这么空手来?你是不是遇着什么事了?”

柳卫的抱怨倒也不是没有道理的,至少咸鱼铺的消息,就是他交给胡宗宪的。

“我原本以为是一个陷阱,倒没有想到,你是真的想要摆脱那过去的生活。”胡宗宪从怀里摸出那块玉佩,看了看,抛还给了柳卫,“你的案子还没有判下来么?还得多久的时间才能见分晓?”

柳卫接过玉佩,用大拇指在上面揉了揉,将它重新系在腰带上,却就笑了起来:“如果顺利,再拖半年吧。半年后再判定下来,大约广东或是琼州那里,某个防御所或是千户所里,当个百户之类的。”

虽说百户也是官,可跟巡检司的巡检,那差的真的不是一般的远。

不过按着柳卫案发的情况来看,能掏得到这样的下场,也算是他根脚极为过硬了。

“那个咸鱼铺早在我上府城之前三个月,就没有了,嗯,反正里面的掌柜和伙计,都换了人了。我随便换了一块玉佩,他们都能接待我,装得跟真的一样。不过我算是查了出来,陆府灭门案,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反常之处了。”

“因为杀他们的人,是倭国那些流浪的武士或是忍者。”

“他们杀人打的是时间差,就是官府得到杀人的消息,派人过去现场是需要的时间的,他们就在这时间内杀人越货。而他们是刚刚上岸没有多久的倭寇,所以压根就不懂得,大户人家的银窖,到底是开在什么地方的。”

所以他们能抢走的,只有那些妇人手上、头上所带的饰物了。

“接着你想要怎么做?”柳卫饶有兴趣地向胡宗宪问道。

而后者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向着他抱了抱拳,说了一声:“保重。”便转身离了,连多一个字都不再往下说。

“看来你很不好啊,不过你情况这么不好,也不打算放我出去?”柳卫叫住了胡宗宪,而且提醒着他自己的用处,“有一些人和事,你因为处世的原则下不了手,我可以啊,我绝对没有什么下不了手的事。“

“多谢了,这就算了吧,我应付得来。“胡宗宪如同一个锯嘴葫芦一样,闷声闷气回了这么一句,竟也不再往下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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