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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药丸静静躺在邺王掌心之中，大致有豌豆大小，色泽红艳异常，晶莹剔透煞是好看。不过，越危险的东西看上去越是美丽，这一点瑞臻深信不疑。

是毒药吗？邺王要毒杀自己？吃了会立即毙命，还是绵延数月才死？

都说人意识到自己将死之时，常常会不由自主想些奇怪的事，瑞臻在那一瞬间心中便如此闪过数个念头。他还想起容轩被远远支开，若是他吃下这药去就死了，岂不是连他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这么想着，瑞臻一时间没有动。

邺王看着他，忽然一笑道：“你这是想朕喂你？”

刀俎鱼肉，瑞臻原本就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就算邺王要当场杀了他或者瑞臻，他们也毫无反抗之力。

瑞臻并不是个胆小的人，也并不怕死。但比起屈辱又无能地死去，他更愿意活着。哪怕如何卑贱，如何痛苦，总是有一线希望，有朝一日能报一箭之仇。因此不管瑞臻经历了什么，他都从来没有想过要像懦夫一样用死来逃避，即使他手上已经没有任何力量了。

眼下根本没有别的选择，与其激怒邺王，不如赌一把吧。

打定主意，瑞臻伸手将那药丸拿过来，看也不看便放入口中。

那一瞬间他的指尖滑过邺王的掌心，让后者心神一动，觉得呼吸变得微微急促起来。瑞臻根本没有心思看他，只觉得那药丸入口之后立刻化开，一种说不出的香气立刻蔓延，顺着唾液进到他身体深处。

但除此之外，似乎并没有什么异常。

瑞臻略带疑惑地看向邺王，却听见后者像是宣告又像是自语般说：“朕不会放过你的。”

禁脔

三十六禁脔

瑞臻听到那句话，只当邺王真的要毒杀他，眼睛骤然缩紧。他不愿意让邺王看见那里泄露出的怯意，便闭上了。

等瑞臻觉得自己平静下来，才睁开双眼，却见邺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坐在一旁，正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那神情……竟是无法形容地复杂，似乎有期待，有蔑视，有些疑惑，甚至还隐藏着一丝犹豫不决。发觉瑞臻看过来，邺王微微一笑，刚才那副神情一扫而空，又成了高高在上地君主。

瑞臻心中疑惑，冷着声音问：“药我已经吃了，你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等。”邺王说。

等……是想看他毒发而亡时的惨状么？瑞臻扭头，仿佛厌恶到极点不想再看那男人一样，因此错过了那一瞬间邺王眼中一闪而过的，可以称之为“柔软”的感情。

看他这样，邺王忽然起身，直接走到瑞臻身边。他的身材要高大一些，透出强大的气势，即使没有正面他，瑞臻仍然感到很不自在，不由自主想往后退。但他强迫自己站在原地，佯装作不受影响的样子，僵硬的身体却出卖了他。

邺王早就觉察到了，他默默站了一会儿，伸手搭在瑞臻肩膀上。后者因为这个动作微微颤抖了一下，然后带着疑惑和戒备转过头。

“你若是不放心，大可以来验尸。”因为知道自己就要死了，瑞臻的语气非常尖锐。他看到邺王因为自己这句话露出不解的表情，便冷笑——这个时侯还要再装什么？

但邺王略微思索便明白瑞臻误会了，他忍不住轻声笑了笑，让后者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炸了。在他说出什么之前，邺王放在他肩膀上的手移向脖子，在上面来回摩挲，偶尔碰到耳垂。

瑞臻原本想将那只手挥开，却忽然觉得有种异样的感觉从他体内窜出来，像一团火一样从耳垂燃烧到脚趾。整个身体都被这火焰席卷了，连双腿都变得没有丝毫力气，眼看就要站不住，邺王揽着他的后颈一带，瑞臻就整个扑向他的怀抱，靠着他的身体才勉强站立着。

这种感觉瑞臻并非从未尝过，从前容轩抱住他的时候也曾经有过相同地感受，只不过这次要更加强烈，更加不能抗拒，就像要他用生命燃烧一样，过后只剩灰烬。

他立刻明白了，原来那东西是……春药！

瑞臻终于觉得害怕，从心底感到惊恐。他尝试着推开邺王，挪动双脚，尝试着逃离那男人，但软掉的腿根本无法支撑他身体的重量，一下子跪倒在地上。更可怕的是，灵魂里似乎有有一个生硬叫着要抱紧眼前这个人，这种感觉渐渐压倒他的理智，像要夺走他的身体一样。

邺王站在那里，看瑞臻跪在地上不住颤抖，像在和什么争斗一般，他知道药效终于起来了。那粒药是他好不容易才弄到的，还记得太医听他要这种东西，惊讶地像眼珠子都要瞪出来，让邺王简直想杀了他灭口。

原本他并不是对这种东西感兴趣的人，无论他要什么样的美人，也只要露出一点意思，自然有知道情趣的奴才替他办好。只是这次……却不一样，他想要的是一个恨他入骨的人。他对那纤瘦的身躯并没有多少兴趣，那种用武力就能占有的东西太廉价了；他想要的是那人用灵魂臣服于他……

一旦有了这个目的，邺王便选择了最简单有效的一条路——不论用什么手段，只要达到目的，这是他从小便信奉的。

瑞臻已经伏在地上，脸颊和从松开的衣领中露出的皮肤都已经成了粉红色，但他清醒着，咬紧了嘴唇克制身体的反应。

但邺王知道他已经快到极限了，额前的头发都被细密的汗水打湿，一缕一缕的贴在额头上，胸口起伏不定，大口呼吸着，像是身体里有什么挣扎着要出来一样。

邺王走近一步，蹲下来，伸出手指再次抚上他的耳垂，只轻轻一下就离开，而瑞臻的身体向他离开的方向动了一下，好似万分不舍。但只有一下，又生生停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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