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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傻傻的站在原地,我记得刚刚郭蔷和我说过,如果我愿意买下这套房子也行,不过她已经和先前的买主拟定了合同,如果我非要在这个时候提出买房要求,就必须替她额外支付房款百分之十的违约金。
我知道,郭蔷是要执意卖掉这套房子的,她真的不想再和这座城市有任何的瓜葛了,所以房子卖给谁都是无所谓的,就好像姚灵也不想和这个世界再有着任何瓜葛了一样,她早就已经离开了我,只是我一直不愿意相信罢了。
刚刚冯韵追过来时,只听见了郭蔷和我说话的后一半部分,而关于姚灵的内容,她并没有听见。
“邱烨哥,刚刚你是说要把郭阿姨的这套房子买下来,是吗?”
“嗯……我是有这个打算……”
“那……那姚灵呢?她怎么样了?郭阿姨有和你说吗?”
听到姚灵的名字,仿佛有一把无形的刀划过了我的心脏,撕裂感让我不由得皱紧眉头,我喘着粗气,道:“或许我今天就不该来的,不来,我还能有些希望,还能对姚灵有些念想,可是来了,希望变成了绝望,那仅存的念想好像也要没了,所以我才想买下这套房子,你刚刚应该也听见了,这套房子是姚灵小时候住过的地方,或许未来的很久很久,它就将成为我在这座城市里对她仅存的念想了!”
……
我已经记不得再后面我又和冯韵说了些什么,我只记得午后的阳光落在身上,却一点暖意都没有,深秋的风吹过,带来的全是冰冷的感觉。
此刻,我正坐在“然动一夏”音乐餐厅,一个人喝着酒,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来到这家餐厅,或许这里也是在这座城市里,寄存着我对姚灵的思念的另一个地方吧?
就好像……就好像“好妈妈”饭馆之于韩茜,“湘源饭店”之于哈奎一样,每一个地方好像都因为有了一个独特的人才有了它别样的意义,而这里的格外的意义,就是姚灵赋予它的,我不知道我除了这里还能去哪,所以我就开着车子,来到了这里。
此刻,餐厅外,秋风瑟瑟,似乎一场大雨就要来了,而餐厅内的舞台上,驻唱的歌手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唱那一首首富有激情的歌曲,他用他最低沉且空灵的声音,唱着那首许嵩的《清明雨上》。
“窗透初晓,日照西桥,云自摇,想你当年荷风微摆的衣角。木雕流金,岁月涟漪,七年前封笔因为我今生挥毫只为你。雨打湿了眼眶,年年倚井盼归堂,最怕不觉泪已拆两行,我在人间彷徨,寻不到你的天堂,东瓶西镜放,恨不能遗忘。又是清明雨上,折菊寄到你身旁,把你最爱的歌来轻轻唱。远方有琴,愀然空灵,声声催天雨,涓涓心事说给自己听。月影憧憧,烟火几重,烛花红,红尘旧梦,梦断都成空。雨打湿了眼眶,年年倚井盼归堂,最怕不觉泪已拆两行。我在人间彷徨,寻不到你的天堂,东瓶西镜放,恨不能遗忘。又是清明雨上,折菊寄到你身旁,把你最爱的歌来轻轻唱……”
我知道,这首歌并不是唱给我听的,但是歌词里面的每一句话都走进了我的心里。
此刻还是秋天,距离清明节还有很远很远,我并不知道姚灵被安葬在哪里,更不知道在这个世界之外是否真的还有天堂,而寻不到天堂的我,只能借酒消愁,然后迈着跌跌撞撞的步子,在一条条失落的大街上彷徨。
雨确实是来了,就在我离开餐厅不久。
大明湖畔,我看着面前的湖面被雨点砸得千疮百孔,我又回过头,看着身后的路人一个个抱着头,四散而去,他们都想尽快的逃离这里,逃离这场来的不合时宜的大雨。
我很享受在这里淋一场大雨的感觉,虽然它有些凉又有些冷,但是我知道,当所有人都离开了之后,这场大雨不会像刚刚的那首歌一样,那首歌是给大家唱的,而这场雨只为我而来。
雨越来越大,我的头发、我的衣服都已经湿透了,身旁柳树上为数不多的黄叶也被雨点砸落下来,然后落在湖里、地上以及我的身上。
我将头发上的水甩了甩,然后又擦了擦被雨水蒙蔽的双眼,我想清晰的看着面前的大明湖,更想让面前的大明湖看清我,我要让它看看,我才是这个世界上最爱它的人,因为也只有我还能够在这个时候,陪在它的身旁。
我真的是有些累了,我坐在潮湿的地上,背靠着那棵柳树,摸了摸它的树干,道:“树哥,你看这大雨下的,也没有人陪着你,那我今天就陪着你好了,你挺孤单的,我也挺寂寞的,今天晚上咱们俩也算做个伴,你能替我挡挡雨,我也能陪你说说话!”
说着说着,我便闭上了眼睛,然后渐渐的,真的觉得头上的雨小了。
我又笑道:“没想到这个时候,还是你树哥贴心啊,知道为我遮风挡雨,唉……”
“我不是叫雪凝吗?什么时候改名叫‘树哥’了?”
我睁开眼睛,看着面前的骆雪凝,此刻的她正打着一把雨伞,站在我的面前,我有些失望的看着她,因为我真的希望刚刚为我遮风挡雨的不是她,而是我身后的这棵大树,因为如果大树真的能够听懂了我的话,那么就证明着这个世界上一定还有很多我们未知的东西,说不定……说不定就真的会有天堂的存在呢!而这场雨,就是从那个叫做天堂的地方落下来的。
“你怎么来了?”
骆雪凝皱着眉头,道:“我还想问你呢!你怎么跑大明湖来了?下着大雨不知道躲雨吗?真的是郁闷耶,我怎么能看上一个下雨都不知道往家里跑的男人呢?”
“你还没说你怎么来了呢?”
“我联系了程霜,她说你平常最喜欢去的两个地方一个是民宿那边的小河,另一个就是大明湖了,她现在在民宿那边,并没有看见你,所以就让我来大明湖碰碰运气咯,没想到你还真的在……说吧,是不是有什么伤心的事情啊?要不然怎么会一个人喝多了跑到这里和一棵大柳树聊天呢?”
我点了点头,道:“是有点伤心事儿。”
“什么事儿?”
“我想买套房子……差点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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