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牙齿一点一点的陷入皮肤，手臂上的疼痛和身体内部内脏具碎的疼痛比起来还要来的明显。牙齿一寸寸的陷入自己的血肉里，柔软的、还带着温度的血液一点点的脱离身体，然后从另外一个入口再度进入身体。

血液很腥，而且有些涩口，可是忽略掉这些不尽人意的地方之外更加让味蕾感到兴奋的是甜味。温热的血带着腥味和甜味征服了口腔和干涩的喉咙。

苏默在黑暗中，吮吸着自己的血液。等到感觉好了一些之后，她想了想，再度张口嘴，微小的、类似于布匹撕裂的小声的声音传来，腥甜而柔软的东西再一次占领了口腔——那是……一小块胳膊上的碎肉。

其实，并不是她想要啃得很小，只不过肌肉的柔韧性大大超乎她的想象，虽然她很用力的咬了下去，但是很意外的，只咬下了一指节大小而已。

生肉的的味道让她有点反胃，不过想到是自己的肉也没什么了。

手臂上很疼，新出现的伤口要比腹腔里的伤痛得多了——大概是一个是新出现而一个已经痛到没知觉了吧？反正就是很痛，痛得她清醒地咬下第二口、第三口……

等到再发觉的时候，牙齿已经磕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她伸出舌头舔了舔，手臂上传来一股钻心的疼，苏默停下动作，这是她的骨头……原来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吃下了这么多吗？

真不知道那些吃下去的东西会在哪里……大概，和腹腔里那些血肉模糊的东西在一起吧？左手已经差不多没有知觉了，只要不去动骨头，苏默怀疑自己是不是把痛觉神经给咬断吃掉了，所以怎么咬都不觉得痛。

然后又不知道过去多久……反正苏默再醒来的时候，还是一片黑暗……不，或许说，还有一个鬼娃坐在壁橱的另一边，和她脚抵着脚，森冷的感觉让她的腿全部麻了。苏默看了那个把自己关进壁橱的鬼娃一眼，轻描淡写的在左臂上又咬下了一口，再度开始吮吸自己的血液。

饥渴的感觉缓解后，然后一点点很珍惜的把自己的血肉咬下来，满意的察觉到上面还有些温度。那些温度在这个没有一丝光线——错了，唯一的光源是个鬼娃——的壁橱里显得意外的令人舒适。

那个鬼娃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知道她又再一次啃到白骨，再一次以钻心的疼痛提醒自己又咬到了自己的骨头。

苏默突然微笑，有一种沐浴在阳光下的温柔和纯澈，她举起手臂递到骏雄面前，歪头说：“你也想要来一点吗？”

吃饱了，就有力气说话；吃饱了，就有力气念咒。

……不……不……要忍耐，直到最后一刻，才能念咒，才能杀了这个小鬼……才能在迦耶子杀死自己前离开。

借着鬼娃发出的青白的鬼火，她看见了手表上的倒计时，还剩三天。

骏雄没有动，只是坐在那里，直直地看着苏默。

日复一日，看着她啃噬自己的手臂，肘关节以下渐渐露出的森森白骨，从手臂上肌肉到指甲，一点都不浪费的吞食下去。从左手……到右手。

借着鬼火，第七天已经到了最后三分钟了。

苏默靠在墙壁上，似乎已经没有力气再说些什么了，但是脸上的笑容，在青白的鬼火和斑斑的血迹下显得格外的恐怖。声音早就嘶哑得不成样子了。

手表无声的走秒在她眼里却清晰的宛若洪钟贯耳一般。

十五秒。“天地自然……秽炁……分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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