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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五十八章了断（第1页）

胤禛知道，无论他说什么，都无济于事。

兮蔚是最了解他的人，她说的每句话，都让他无法回答。

他脸上的神情错综复杂，交叉着让人无法言喻的痛和难堪，他是皇上，可是，兮蔚对他说话始终不留情面，她的心里，仿佛他根本不是皇帝，只是她喜欢的男子。

他们之间阻隔的，何止一个若芯！

好似有千山万水，在他们中间横亘着，无法抹去，无法消失，诚如兮蔚所说，他所做的那些事，兮蔚无法原谅，更无法忘记。

她是他的妾室，他给了她尊贵的贵妃之位，给了她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这些对兮蔚来说，又有什么用？还不如当年他不是皇上的时候，他们还曾有过短暂的美好，一次次的和好，一次次的争执，一次次决裂，到如今无法收拾，兮蔚倦了，他也倦了。

他的心，随着若芯而去。

可是午夜梦回时，他又时常想起兮蔚，想起她的一颦一笑，想起她时而冷傲，时而娇嗔，想起她曾经的模样，想起当年两人在潜邸里品茶论诗，弹琴作画，多么的悠然自得。

如今纵使拥着若芯在怀，纵使和其他女子缠绵悱恻，他还是会偶尔想起兮蔚，想起她。

他开始对她不管不顾，不闻不问，他想把她从记忆中抹去，可是每当他见到兮蔚，她穿着一身富丽堂皇雍容华贵的华服，璀璨的锦衫罗群，明亮的绫罗锦缎衬得她光彩照人。胤禛的眼中想起的却是她当年还是个小女孩时的模样，穿着素色纱裙，跟在他的身后，追逐着他的身影。

可惜啊，诚如兮蔚所说，都回不去了。

这一切都回不去了。

兮蔚见他再也说不出一句话，两人默默无语，他们之间，恐怕只剩下寂静和冷漠。

“事已至此，皇上请回吧。”

她转过身去，颤抖地握住自己的手，让自己不再为他迷惑，不再为他伤怀。

“世间种种，哪怕你贵为天子，也有你得不到的，哪怕我身处繁华之中，荣华富贵享之不尽，也有我失去的不能挽回的，皇上，你我的确需要接受如今，忘却过去啊。”

该忘记的人，是她，亦是胤禛。

不再沉浸过去，不再伤怀，而是淡然地了却，平静的了断，不再为过往种种所迷，不再为物是人非所伤，她要放下，他也是。

“不。”

胤禛回过头去，只留下一个决绝的背影。

他为何要接受他们之间的了断，只要他诚心对兮蔚，兮蔚终会原谅他，一日复一日，一日一日的守着她，保护她，他相信，有生之年，他们还会重归于好，还会一如当年。

“朕说过，这一生朕都不会放开你，”胤禛幽幽地叹了口气，“这句话，无论过去多少年，无论你是年少还是老去，无论你的心还牵挂着朕，哪怕你有朝一日不在人世，朕都不会放开你。”

胤禛知道，这一生，兮蔚会和他生同衾、死同穴。

哪怕彼此怨恨，哪怕诸多误会，哪怕隔着无数的人命和鲜血，哪怕再也回不了头，哪怕她的心里对他又恨又怨，哪怕她再也不肯与他和好，至少，他们也是夫妻，她死后依然会葬在他身边，不离不弃，生死相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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