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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二十六章伤怀（第1页）

灵云哆嗦地站起身，擦了擦眼角的泪，凝视着兮蔚说，“奴婢说句不知死活的话，熹贵妃娘娘，着实心太大了。”

“你这话若被她听了去，你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兮蔚抬眼看向她，好在正殿里除了她和水心水月，并无他人，“你不怕本宫将这话告诉她？”

灵云摇了摇头，“娘娘和熹贵妃娘娘不一样，娘娘若告诉她，今日便不会救我了。”

“我救你，不是因为你，而是因为她，”兮蔚眼神空洞，不知看向何处，“我不想子寂得罪的人越来越多，皇上都看在眼里，若有一日，驳了她管理六宫之权，那可就难办了。”

灵云沉思了会，才说，“娘娘思虑周全，熹贵妃娘娘如今正在风头上，哪里想到这一层，何况她抚养着四阿哥，四阿哥深得皇上器重，熹贵妃娘娘自然得意，但在奴婢心中，年贵妃娘娘或许更得皇上信任。”

兮蔚只是淡漠的一笑置之，并未放在心上。

灵云揣摩了一会，说，“娘娘，奴婢在皇上身边伺候，不敢说十分了解皇上心思，但在奴婢看来，皇上心里，对娘娘还是很不舍得的。”

兮蔚冷笑了声，“不舍得？皇上何来舍不舍得之说呢。”

灵云不知如何接话，她疑惑地看着兮蔚，眼神有一瞬间的迟疑，她跪在兮蔚面前，凝注着她半晌，不知从何时开始，她的心里，对兮蔚有股莫名的敬重和仰望。

“奴婢曾经问过皇上，皇上当日为了愉嫔小主和娘娘决裂，可曾后悔过，实则，皇上后悔，可是，他又无法回头，他的心里也曾矛盾过，痛苦过，为了想占有一个女子，为了征服，他实在太冲动了，而当他承担一切的后果，他又后悔了，奴婢觉着，皇上就像一个想得到心爱之物的孩子，不顾一切有奋不顾身的争取，谁知到头来，发现自己失去的东西太多太多，无法挽回，才知道懊恼，追悔莫及。”

兮蔚平静地听灵云说完，她的心里没有起伏，她太了解胤禛，这么多年的相伴，她自问比谁都了解胤禛，她知道他的心性，知道他的脾气，知道他为了得到一件事物时不肯放弃的决心，他一直如此，为了得到皇位，他不惜一切，更何况一个女人，为了得到她的心，他一样可以孤注一掷。

正是知道，所以才明白，所以才习惯。

“追悔莫及？”兮蔚唇边的笑容慢慢绽开，“这世上有太多太多的事，让人追悔莫及了，可并不是每一件后悔的事，都能回头，有很多是无法回头的，那些无法挽回的，何必再去想，何必再去念，反倒让自己徒添伤感。”

兮蔚的话，不知灵云明不明白，但她自个是明白的。

她跟胤禛之间，既然无法回头，又何必想念以往的时光，何必想念从前的那份情意，只会让自己愈发伤怀，愈发念念不忘。

倒不如把一切忘干净，从前快乐的，痛苦的，统统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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