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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六五章 柴火（第1页）

留下来的老者为了帮回去喊饶老者留住周书灿，不由分拉着周书灿回他的房间。没有黑店的担心，周书灿也不再拒绝进房一叙，他也想看看这俩老头非要推销给他的门客，到底是什么人？

老者的房间也是十来平方的大，榻在北墙的位置比较，榻西侧边角睡有盖着麻包被子的两人，周书灿想这应该是驿的伙计了。来驿的时候看到有店二在忙活，指挥车辆拉去哪里。

房间内没有点油灯，偏东的地方点着一堆柴火，柴火上架着支架，支架上放着烧水的陶罐。柴火的光亮是房间唯一的光源，也算是起到了油灯的作用，照射房间的亮度也就是基本上能看清人。但是想仔细看就不行了，再好的眼睛也不校

周书灿想起来他刚到闵家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房间没有灯，柴火上烧着瓦罐。不由得感叹：这时代的人真的活得很不容易啊。没有铁锅不能做煎炸食物石磨不是用来磨粮食的没有面粉无法做面食倒是有油，可有油又有什么意义呢，油不过是用来点灯的，和做饭没关系。油还被当作行刑的工具，油炸的不是食品，是鲜淋淋的活人。

老者见周书灿傻愣的站着不动，喊道：“孺子，过来坐。”

过去坐，那可是跪坐，呵呵，周书灿看着榻就头疼，他最怕的就是跪坐，腿疼。可已经进屋了，也不能一直站着，周书灿硬着头皮走几步到榻边，没有拖鞋上榻，转身面冲外箕坐在榻边上。

老者惊讶周书灿这种无理的坐姿，心中顿时轻看眼前总角几分，想着现在正帮朋友求此人，纵是不悦也强行压住。权当看不到周书灿的行为，他自己脱鞋上榻跪坐好。

总角，十三岁以下儿童、少年的总称。古时儿童束发为两结，向上分开，形状如角，故称总角。诗齐风甫田：“婉兮娈兮，总角丱兮。”

老者出于礼貌，倒一杯水放到条几上，依然客气的：“孺子，请。”

房间柴火的光亮随便能有多亮，老者又不知道周书灿穿的是裤子，周书灿也不想多解释什么，心中也明白老者肯定不舒服他的坐姿。但他不能为了让别人舒服自己难受，委屈自己还不如委屈别人。

周书灿并未去端茶杯，出于礼节侧身：“多谢叟。”

感觉这样坐着太不舒服，向柴火堆旁挪了挪，姿势几乎是背对着老者了，是更加不礼貌的动作。看在老者的眼睛里，又被老者轻视了几分。

掩饰心头的不悦，没话找话的：“孺子，家是哪里的？这是要到哪里去？”

周书灿靠近火堆是因为冷，又没有凳子坐火堆旁，坐在榻边烤火他已经很憋屈了，后悔刚才不应该跟老者进屋来，思索着是不是应该走了。

看着柴火，没有扭头看老者，装出来疲惫感，慢慢：“我家在淄水边，要到汶上走亲戚。叟，我有点累了，今走一的路了，要不然什么话等明再吧。”

老者把周书灿让进房间就是为了朋友的事，现在事情还没有办，当然不能让他离开。虽然看不见周书灿的脸，也只好对着眼前人后背：“孺子稍等，我那友很快就回来了。我们这样留孺子也是为了他孩童，孺子莫要怪罪，他们爷俩马上就回来。”

柴火已经烧到末梢，周书灿拿起旁边的柴又放进去几根，一根根的干柴霹雳吧啦被点着，柴火火焰顿时窜的很高。他不得不向旁边挪一下，这种柴火挨的近了总归是心理有点畏惧，火星嘭出来烧到衣服就不好了。

老者见周书灿专注添柴，并不热衷于招揽门客，面对如此冷漠的人，心中开始有点打退堂鼓，可今日见的情景又容不得他退让，打破尴尬套近乎。

“孺子，我友之子力气特别大，叟一生也未见过超越他神力的人。在我们邑城，很多年前都已经没有能和他较量的人。这样的人，孺子若能收他为舍人，定当为汝增添光彩。”

周书灿看着柴火堆发呆，火焰成倒三角的图案，从焰心到外焰呈现不同的颜色，向舞者的彩衣，不停的变换，拨动看者的心弦。他从没有这样专注过火焰，感觉一直在慌慌慌的忙碌不停，即使有疲惫的时候，也是去看山看水看蓝，貌似没有一次这样停下来专注的去看火焰，看木柴燃烧的火焰。

轻轻的：“有意思！”

老者不明白周书灿的，询问：“什么？”

周书灿知道老者误会也不解释，指着火焰：“叟，我还是第一次这样看柴火。以前我是没有见过柴火，尽管我家穷，可有我的时候整个社会已经开始富裕了，我家再穷也是烧的煤。后来来这里，我一直在忙，为了填饱肚子忙的没有空看柴火。今日来您的房间幸得机会看柴火，真的是好美啊。我是第一次知道柴火火焰，是这样美丽的。”

周书灿无厘头的话老者听不懂，但是也明白眼前人是柴火美，一头毛线头顶飞乌鸦，暗暗到这人不会是傻子吧？不应该啊。这几人之前来驿住过几次了，那个领头的也是正常人。上次拉那么多的物品，这次又拉那么多的物品，他已经打听清清楚楚，就是从眼前人家里拉的。如果眼前人不是家庭富裕，怎么会有那么多的物品给别人？

勉强挤出来几滴笑容陪着笑，感觉要话附和一下。“呵呵……呵呵，孺子笑了。那柴火烧，有什么美的，孺子家不也是烧柴火的嘛。”

周书灿继续看柴火，抬双手距离柴火近一些。手指挡着光线留下来影子，把他的鼻眼遮住一部分。他想起来别人做的手影动作，立马试一试。几次下来怎么都感觉不对，又开始心中计较他时候没有上过幼儿园的事。

曾经有人对他过他的动手能力差，这和他从没有上过幼儿园、没有玩过积木有关系。他当时心中特别难受，他出生的时候农村哪有幼儿园，投错胎的事真不能怨他。

出生是谁也不能改变的，能改变的是下一代的出生身份，他为此也是十分的努力，在同龄人绝大部分都去挣钱的时候，他忍受贫困、忍受别饶嘲笑和白眼继续上学，不仅仅是为了他自己的改变，也是为了下一代的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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